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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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5/17 11:03:45　　　　点击量：11814

负责人：丁晓钦

工作单位：上海财经大学

项目批准号：16BKS081

项目名称：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视角下的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及历史走向研究

最终成果名称：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视角下的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及历史走向研究

结项等级：优秀（2021年3月）

一、项目研究的背景与目的

1.1研究背景

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公开讲过，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里的百年是虚数，二战以来美国主导的国际经济政治格局确实正面临重大变化和不确定性，对我国完成“两个一百年”任务产生深远影响，而要想深刻理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内在原因，就需要更深入地理解二战以来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理解其70年代末以来的新自由主义变革，理解其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最新变化，并理解中国因素对世界经济政治格局的影响，从而全面分析当代资本主义的历史走向，为我国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提供基础性的总体判断和对策建议。而资本积累的社会结构（SSA）理论作为西方左翼经济学派的一种马克思主义经济长周期理论，因其详尽的历史阐述和现实分析，有较大的学术影响力，并日益接近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方法，也非常适合加以拓展，从国内层面拓展到国际层面，从而在更广阔的视野下整体分析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和历史走向。

1.2 研究目的

首先，综述SSA理论的分析方法和最新进展，使其更加符合马克思主义理论；其次，将SSA理论拓展到国际层次，构建国际SSA理论，并加入中国因素对国际SSA的影响，通过国际SSA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国内SSA之间的联动关系更好地分析国际格局，揭示国际SSA变化的内在机理；再次，在国际SSA理论视角下对当代资本主义进行宏观和微观的全方位透视，从多个层次准确把握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最后，对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新特征、新变化和新趋势进行总体预判，并对中国的应对提出相应政策建议。

二、研究成果的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2.1 综述SSA理论的分析方法和最新进展

首先对SSA理论的起源、发展和研究趋势进行考察。“积累的社会结构”理论(Social Structure of Accumulation Theory）是20世纪80年代美国激进派经济学家提出来的对资本主义的不同发展阶段进行制度性考察的理论架构，认为资本家在进行一项投资之前，必须考虑具有吸引力的利润率和投资信心度，而这一信心度只能通过一套稳定而适宜的制度安排（即SSA）来加以保证，SSA是一整套包括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国际、国内制度等在内的统一体；其基本功能就是为资本积累和经济增长提供制度性支持，但其最终将走向衰落，经过较长一段时期的危机和动荡，直到一个新的积累的社会结构建立为止。

重要观点：（1）早期的SSA理论一方面在制度分析上具有较强的灵活性，另一方面因缺乏统一标准而精确性不足。近年来，新自由主义SSA理论的整体框架明显回归马克思主义，基于唯物史观，围绕“劳资”关系构建微观基础，以全球化和金融化为两大核心，将积累的直接目的和决定性因素视为利润获取，与经济快速增长脱钩，从而在对金融危机的分析中突出了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关键作用。（2）SSA理论已经从原本单纯用于分析经济周期的理论发展成了一个整体性强、包容性广、应用广泛的成熟理论体系。SSA理论之后的发展方向，应该朝着对后危机时代各国制度的变迁，新的SSA建立的识别以及更加坚实的微观基础和更加广泛的具体应用方向不断努力和进步。

2.2 构建国际SSA理论框架并加入中国因素，分析国际和国内SSA的变化机理；

在全面分析SSA理论发展基础上，构建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逐渐形成的、由国内不断转向国际化的国际SSA理论，并应用该理论分析国际SSA的内部矛盾以及演变规律，以及国内SSA与国际SSA的相关影响。

重要观点：（1）跨国机构（TNS）、国际制度的作用日益重大，但各国政府仍是最重要的国际博弈主体，传统的SSA理论关注国家、资本家、劳动者三者之间的国内博弈，在全球层面关注资本家、劳动者之间的跨国博弈，却较少关注各国政府之间的作用，现在需要将其也内生到整个国际SSA理论的框架中，并打通国际SSA和国内SSA之间的联动作用。（2）国际SSA主要由国际政治SSA和国际经济SSA（国际贸易SSA、国际金融SSA、国际投资SSA）构成。国际SSA的形成和稳固表现为主要国家国内SSA的趋同，一般是主导国家的SSA在其他主要国家获得认同和类似发展。国际SSA的建立成本较高且较松散和脆弱，既是主导国家国内SSA的国外延续，也是主导国家和其他主要国家多方博弈的结果。（3）国际SSA能在一定时期内维持稳定并促进资本或利润的积累，但随着生产技术的进步和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矛盾的积累，资本主义主要国家实力的相对变化，国际SSA也必然会在一定时期后不适应主导国家或其他主要国家资本或利润的积累，引发国际SSA的动荡、调整和重大变革。2008年之后，主导国家国内SSA基本维持自由化，国外SSA则贸易保守投资开放并且更加双标，而中国对国际SSA的影响日益增大，中国成为主导国家转移国内SSA矛盾的主要借口和调整国际SSA的主要针对对象，但这不能改变中国在国际SSA中日益重要的大趋势。

2.3 国际SSA理论视角下对当代资本主义的宏观和微观阐释

在国际SSA理论框架下，分别从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分析分析当代资本主义，宏观层面分别分析了不同的政府目标对国内SSA和国际SSA的影响，全球化和逆全球化现象背后的资本主义发展逻辑，国际SSA的发展趋势；微观层面尝试以演化博弈方法阐释SSA的微观机制、当代资本主义的金融化和经济周期中的劳资修复。

重要观点：宏观层面（1）在构建的异质性政府目标的新地理经济模型中，若两个国家制度和体制不同，则社会主义国家生产能力更大、居民收入更高会导致产业资本由资本主义国家流向社会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国家会面临产业空心化，但社会主义国家的消费力缓解了资本主义生产相对过剩和消费不足的矛盾，社会主义国家是资本主义世界的“稳定器”。（2）在金融资本主义时代，金融资本在全球既攫取了大量财富，也激化了积累的社会结构的内部矛盾，这些矛盾集中于国家和金融资本之间、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之间，这是逆全球化发生的重要原因。由于中国推动经济全球化的坚定决心和中国带动世界市场的扩大，世界经济发展的趋势是新一轮的全球化。（3）国际SSA变化方面，主导国家的对外SSA转变快，国内SSA转变慢，国际SSA中的国际组织和国际协定高度依赖于霸权国家的建立和维持，虽然主导国家有一定的保守化倾向，但国际SSA的总体潮流是自由化。微观层面（1）总体来看新SSA带来新利润，而其给劳资双方带来的新成本及其分担协调决定了其是否能够最终建立起来；当资本势力达到一定的程度，资本家可通过再提高其分配系数迅速达到其想要的新SSA，此时工人就再无力改变利益分配格局；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将导致SSA突变，这也是新SSA形成的一种方式。（2）处于演化稳定均衡时期的新自由主义SSA使得金融部门在更大程度上占有剩余价值，促进虚拟经济快速发展，同时也带来了金融危机和SSA的不稳定，威胁其本身扩张；（3）资本主义无法真正解决劳动修复问题；劳动修复顺经济周期，资本修复逆经济周期；经济环境制约资本控制力，产业结构影响工人运动。

2.4 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新特征、新变化和新趋势的总体预判和中国应对

分别运用SSA理论对当代资本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进行划分，说明当代资本主义在世界资本主义发展历程中所处的阶段，研究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对资本主义发展的影响，后危机时代垄断资本主义的新特点、新动向、新趋势的总体判断和中国应对。

重要观点：（1）当代资本主义可以确定三大发展阶段：二战后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是快速发展时期；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到2008年，是转型时期；2008年金融危机至今，是艰难调整时期。当代资本主义的走向主要取决于三大因素：其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人民的觉悟和组织程度；其二，发展中国家和第三世界国家的团结及与西方金融寡头的斗争程度；其三新兴市场经济体能否走出一条新的发展模式。（2）2008年金融危机后西方资本主义表现出金融政治化、精英分裂化、民主空壳化、军事扩散化的新特征，经济政治改革收效甚微，必然会对外转嫁危机。（3）近年来热门的数字资本主义深刻改变了资本主义世界的消费方式、就业方式、生产组织方式和投资方式，但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剥削和积累的本质，只是以一种更加深入、广泛和隐蔽的方式进行。（4）西方社会的阶级结构与阶级对立变得复杂化，资产阶级既有联合，也有分化，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则在很大程度上被淡化和分化。（5）中美经贸摩擦中，美方一些官员和学者攻击中国实行“国家资本主义”，是老调重提的谬论，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美国等倾向于实行全球空间隔离政策。（6）2008年危机后，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时空特征发生变化，政治极化加剧，从空间压缩转向空间隔离，这种短视化的内外政策，虽然可暂时缓解或转移矛盾，但却加剧了空间的碎片化，不仅牺牲了边缘地区，也不利于中心地区的长远发展；全球空间发展的大趋势不应是空间隔离，而应是空间融合。（7）在考虑科技革命长期发展趋势对国际SSA和国内SSA的长期影响的情况下，当科技进步速度放缓时，科技追随国和领先国的科技水平不断接近，会增加领先国的不安全感，其会试图重构国际SSA，对外转嫁矛盾，但由少数霸权国家来主导的国际SSA时代已经难以维系。中国不要被西方转移矛盾的短视做法打乱节奏，需要继续加大对等开放，但需要加快自主创新，以此奠定内循环为主的国内国外双循环。

三、成果的主要价值(学术价值、应用价值)与影响

3.1 课题成果有助于从学理上回答以下重大学术问题：

如何构建国际SSA理论，将其从国内层次拓展到国际层次；国际SSA和国内SSA理论如何联动分析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如何将中国因素嵌入到SSA理论框架中分析国际SSA的变化；SSA理论如何在演化博弈融入金融化和劳资修复等因素；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高度不确定性中是否存在一定的确定性；在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总规律下是否可以找到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阶段性规律。

3.2 课题成果有助于在实践中应对以下重大现实问题：

全球化和逆全球化到底谁是主要趋势；当代资本主义的新特征、新变化到底有多新，我们有何可借鉴和警惕的；中美贸易摩擦中特朗普发动贸易战的内在原因、战略意图、发展趋势和中方应对；近年来当代资本主义的国内国际不稳定状态到底源于何处，会持续多久，走向何方；中国在高度不确定的大变局中能否破局，克服挑战和利用机遇的关键在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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